《學衡》百年︱史家郭廷以與學衡派

宋逸煒(南京大學學衡研究院博士後研究人員)

 

    郭廷以(1904-1975),字量宇,河南舞陽人。他一生致力於中國近代史研究,籌措創辦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,可謂「南港學派」開山宗師。學界關於郭廷以的論著不勝枚舉,本文不揣淺陋,在略述先生生平學思的基礎上,重點關注其與南高學人、學衡名家之關聯。

    光緒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五日(1904年1月12日),郭廷以出生於河南舞陽的一個小康之家。曾祖輩家道衰微,祖、父輩勤於農商。郭廷以四歲開蒙,又受教於新式蠶桑學堂,先後凡十年。

    1918年,郭廷以投考開封二中,課業優秀,並開始接觸胡適、梁啟超的論著和《新青年》、《每週評論》等刊物,積極回應五四運動。1920年,郭廷以負笈南下,就讀於南京高等師範學校附屬中學,英語、國文、數學和史地等科目成績優異。1923年秋,郭廷以以第一名保送東南大學歷史系,在平靜的校園生活中,他受教于陳中凡、柳詒徵、劉伯明等學衡名師。1925年起,東大學潮漸興,郭廷以雖深受羅家倫之教誨,但在易長風潮的鼙鼓聲中,於1927年初匆匆畢業,先後在國民革命軍政治部、總司令部編譯委員會、中央黨務學校等機構中任職。

    1928年,羅家倫轉任清華大學校長,郭廷以隨之北上。先任校長辦公室主任秘書、兼文書科主任和出版部主任;又因歷史系教員不足,與羅家倫合開中國近代史課程,常奔走于北平各大圖書館、古舊書店。期間,他結識並舉薦蔣廷黻,並逐漸專注於教學研究。1930年,中原大戰爆發,郭廷以先後任教於河南大學、政治學校、軍官學校。至1933年秋,正式轉入國立中央大學,任歷史系教授兼系主任。抗戰前五年,郭廷以專精於學,開設近代史、太平天國史、中西交通史、西域史等課程,完成《近代中國史》、《太平天國大事日誌》等書稿。

    抗戰軍興,郭廷以隨中央大學西遷,學術難以為繼。1946年返甯後,郭廷以多次赴臺執教,並曾短暫充任教育部邊疆教育司司長。1949年初,郭廷以再次赴臺,聯絡中大遷校事宜,因船票難得未能返回大陸。留臺後,他執教於臺灣師範大學史地系,兼任文學院院長。1955年2月,應朱家驊之邀,任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籌備處主任。1965年4月,近代史研究所正式成立,郭廷以為首任所長。此後數十年間,郭廷以筆耕不輟,勵精所治,獎掖後進。1968年,當選中研院第七屆人文組院士,卻難逃人事與政治的複雜漩渦。

    1969年7月,身心俱疲的郭廷以請假赴美。1971年夏,正式辭去近史所所長等職。他雖處境困頓,仍專心著述講學。1975年9月14日淩晨,郭廷以因心臟病在紐約聖路克醫院逝世,兩天前,他剛剛完成了集畢生心血的《近代中國史綱》一書。

    郭廷以之史學思想,呂實強等南港學人早有專文詳述。郭廷以一生從事中國近代史研究,尤專精中外關係、太平天國、臺灣史與邊疆史等領域。概括而言,他整理史料的基礎工作和對近代化問題的思考影響最大。

    在原中央大學任教期間,郭廷以篤行「史事日誌」的編寫工作,先後出版《大平天國大事日記》、《太平天國曆法考訂》、《太平天國史事日誌》等編年紀事體史料作品。赴臺後,他又完成「姊妹篇」著作《近代中國史事日誌》、《中華民國史事日誌》,旨在為學界提供「一部近代中國的綜合紀錄」和「近代中國史的工具書」。在其看來,「史事日誌」之於歷史研究甚為重要:「歷史研究首須認清史事,方能瞭解它的意義。史事須以史時來聯貫,史時失去正確,史事即因而紊亂,所有過程與前因後果即無從明白,相互關係更無從而知。如將史事按史時順序排次,則全域悉入眼中。分條來看,容有支離破碎之感,綜合參證,自有其脈絡系統可尋。」(《近代中國史事日誌》「編者說明」)在《太平天國史事日誌》的凡例中,他亦曾提到:「本書性質為屬於工具一類的史事記,編者個人只求為他人作預備工作,期能節省具有才識德學之史家之精力時間,於願已足。」恰如其弟子王爾敏在《20世紀非主流史學與史家》一書中總結的那樣:「郭廷以先生的史學學術功力,基本上是春秋家正宗學養,研治史事,重視年代學。」編年詳盡,史料為先,無疑是郭廷以治史方法的核心要義。

    主持近代史研究所的數十年間,郭廷以更著力於史料輯纂和保存工作。研究所成立之初,他多方奔走,收集海內外各類檔案文獻,帶領所內年輕學人整編史料。郭廷以要求嚴苛,培養後學不遺餘力。據李國祁回憶,編檔時「先做提要目錄,接著才是圈點」,而每一份提要目錄,「郭先生每一個字都過,有不妥之處,郭先生就要我們修改。」(《郭廷以口述自傳》,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2016年版,第127頁。)在此嚴謹學風下,至郭廷以離任時,《海防檔(1861年至1911年)》九冊、《礦務檔(1865年至1911年)》七冊、《中法越南交涉檔(1875年至1911年)》八冊、《中俄關係史料(1917年至1919年)》九冊、《道光咸豐兩朝籌辦夷務始末補遺(1842年至1861年)》一冊、《四國新檔(1850年至1863年)》四冊等書先後印行。離任後,郭廷以領銜主持的《清季中日韓關係史料(1864年至1911年)》十一冊、《中俄關係史料(1920年)》三冊、《中美關係史料(1805年至1874年)》三冊、《近代中國對西方及列強認識資料彙編(1821年至1861年)》二冊、《中俄關係史料(1921年)》三冊、《教務檔》(一至四輯,1860年至1886年)各三冊等書亦付梓出版。數十載的工作,不僅為史學界提供了大量珍貴的研究材料,更培養了南港學人嚴謹的治史態度與方法。

    依託近代史研究所的平臺,郭廷以積極展開學術交流合作。1958年起,哈佛燕京學社在臺設立東亞學術研究委員會,資助相關檔案的整理出版。1962年起,福特基金會支持年輕學人赴美深造進修。1960至1963年間,近代史所與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研究中心開展口述歷史合作,在郭廷以的籌畫和參與下,累積訪問六十餘人,保存了豐碩的回憶文字。

    郭廷以對史料的高度重視,卻給自己和近史所帶來不少非議,甚至有人對其治史水準提出質疑。然而,如若回到郭廷以的著述中,亦可見其研究之精深。這主要表現在他對「近代中國」的認知和「近代化」問題的思考。

1940至1941年出版的兩冊《近代中國史》,不僅以長編體例排比了大量史料,更闡述了郭廷以對「近代中國」的基本認知。他在書中指出:「從全部的中國歷史來看,『近代中國』是一個大轉變時代。致成這個轉變的力量雖頗複雜,而其主要或中心因素則為此期間的中西關係。無論是政治、軍事、社會、經濟、學術、思想,以及任何方面,近代的中國與往昔的中國均有顯著的不同,而此種不同,實無一不直接或間接受此因素的支配或影響。所以我們研究近代中國史,絕不容忍略去『中西關係』。」近代中國歷史發展主線是中外關係,其轉捩點在於鴉片戰爭:「這個事件不只是具有濃厚的歷史興味,而且有深遠的巨大影響,最少是對於此後整個的中國民族。中國之加入國際會社,感受生存威脅,與一種新文化相接觸,新勢力相激蕩,終於改變了自己生活的方式;所有這些,均須溯源於此次衝突。」當然,傳統與近代之斷裂並非如此顯明,鴉片戰前的中西交往史實已暗含延續性。故而,《近代中國史》第一冊以「中英鴉片戰前之中西關係」為副題,詳細追溯了十六世紀以來俄人東進、西方來華以及早期中英關係的歷史背景,直至第二冊才全面考察鴉片戰爭的過程及影響。郭廷以意識到鴉片戰爭之深遠影響:「中國政府經受此次重大打擊,弱點完全暴露,國威隨之掃地,幾百年來的天朝上國,竟為『紅毛逆夷』所屈服。」但他更深諳此影響之局限:「依照常情,吃虧學乖,理應獲得不少教訓。但實際上並不如此,仗是打敗了,打敗的原因,只知道是船炮不如人家的堅利,軍士不如人家的勇敢,但是,終久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如人。和約是簽訂了,簽訂之後,初則心存顧慮,進而意有不甘,因之中外齟齬再生;這是後話。」遺憾的是,《近代中國史》僅完成兩卷,其思想只能在《近代中國史綱》等著述中一窺其奧。

    《近代中國史綱》亦從十六世紀以來中西交通的視角探尋「世變」之背景,近代中國的轉捩點在於「西力衝擊」和「內部動亂」的共同作用。中國境遇的初變在於鴉片戰爭及《南京條約》的簽訂:「過去的中西關係,一切操之於中國,今後是幾乎事事由人;過去是中國不以平等待人,英人口口聲聲要爭取平等,現在及今後反以不平等對待中國了。英法聯軍之役不僅使國門開放、主權淪喪、鴉片貿易合法化、各國利益均沾而「形成一個對華聯合陣線」,更使「中國有識之士,經過此次幾乎亡國或改朝換代的危機,亦獲得若干教訓與認識。」加之太平天國等內部衝擊,清朝在憂患中方才踏上自強運動的「近代化」道路。至於造成近代變局的原因,他概括為:「因為以往所接觸的民族,縱能憑其一時武力,乘中國之敝,以圖一逞,彼此形勢猶可相埒。近代所接觸的西洋則大不然。除了強大的武力,尚有別具一格的政治組織、經濟力量、高度文化,一旦彼此短兵相接,中國的樊籬為之突破,立國基礎謂之震撼。於是張惶失措,自處處人,兩無是處,遂陷入悲運。」簡言之,「任何民族的命運,胥決之於其對於時代環境的適應力,亦即決之于文化。」

    事實上,在郭廷以發表的一系列論文中,亦可看到他對近代中國歷史的整體理解。在1950年發表的〈中國近代化的延誤—兼論早期中英關係的性質〉一文中,郭廷以指出:「任何一個國家民族的歷史,均可以說是一部生存競爭的歷史。競爭過程的順逆和結果的成敗,決定這個國家民族的禍福命運。順逆成敗,則又決之於國家民族對於時代環境的適應能力,亦就是決之於近代化的程度。要能適應環境或近代化,首須對於環境與時代具有正確的認識,否則就無從說起。無疑義的,近代中國在民族大競賽中,縱不能謂完全失敗,最少也當承認是暫時落伍。」在1951年發表的〈近代西洋文化的輸入及其認識〉一文中,郭廷以指出:「中西接觸最少已有二千年的歷史,西洋文化的輸入中土,自非一日,而其真正在中國發生重大影響,則為近代之事。所謂近代,即指十九世紀前期以來,明確的說,即中英第一次戰爭或鴉片戰爭開始。」在1953年發表的《近代科學與民主思想的輸入——晚清譯書與西學》一文中,郭廷以曾將西學入中的歷史分為三期:明清之際、道鹹同光、民國初年以來。「嚴格來講,第二期西學的迻譯,應自同治初年算起。一八五七年至一八六〇年中國所受創痛之深,屈辱之甚,在當時人的感覺,遠過於一八四〇至一八四二年,『災禍之烈極矣』。而自一八六〇至一八六三年對太平軍的戰爭,複獲得重大而有益的教訓。」何謂「近代化」?在晚年發表的〈從中外接觸上論中國近代化問題〉一文中,郭廷以指出:「一個國家,一個民族,乃至個人,為使其生活方式,精神的與物質的,能適應時代環境,以增進其福利所作的努力與所獲的成果,即為近代化。」而關於「近代化」的現狀和未來,郭廷以通過回顧歷史而滿懷信心:「中國應拋棄其猜疑心理與自是感,外人應拋棄其強權政策與優越感」;「近代化是自己的事,要靠自己的力量。但如能獲他人的同情援手,自較易順利推進」;「強權解決不了問題,單憑政治經濟的措施亦不易消除隔閡,一切有賴於彼此觀念的一致,而以中國的『恕』與『仁』為準則,『恕』為『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』;『仁』為『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達而達人。』」

    要之,郭廷以在肯定中國歷史連續性的前提下,從明末清初中西交通的歷史中探尋近代中國的緣起,鴉片戰爭無疑是影響近代中國歷史進程的轉捩點,但英法聯軍之役、太平天國等合力作用亦不可忽視。在其看來,民族歷史的命運不僅取決於武力,更取決於文化。

    不難發現,郭廷以將畢生心血付諸近代史研究和「學術共同體」構建。不必計較他人的功過評說,無需理會人事糾葛的紛繁複雜。郭廷以在史料輯纂中極盡精微,在近代中國的場域中致其廣大,他留給後世的不僅是卷帙浩繁的皇皇巨著,更是南港學風的薪火傳承。

    作為「南港學派」的開創者,郭廷以亦有自己的師承與學術積澱。論及於此,學界往往多引用其在《近代中國史》(第一冊)「例言」中的自述:「編者研習史學,柳翼謀(詒徵)徐養秋(則陵)兩先生首啟迪之,而專力於近代中國歷史,則實受羅志希先生之教誨,本書之編輯,所得羅先生之指導協助尤多。蔣廷黻先生於近代中國史之科學研究,實與羅先生同開其風氣,直接間接,編者亦受其相當影響。」然而,論者往往只關注到郭廷以與羅家倫、蔣廷黻等人的密切交往,卻把其與柳詒徵、徐則陵的關係一筆帶過。事實上,通過郭廷以的回憶,不難發現以柳、徐為代表的「學衡派」對其治學亦有重大影響。

    自1920年南下金陵,郭廷以便開始接受「學衡派」的文化薰陶。在南高附中就讀期間,國文教師許誠先生將郭廷以引薦給業師柳詒徵。郭廷以晚年口述自傳中說,柳詒徵曾囑咐他們一般年輕學生:「你們不要受胡適影響不看舊書,要有本領把《史記》、《漢書》都標點出來才好。」柳詒徵不僅把自己的《中國文化史》交給郭廷以,還要求他標點段氏《說文解字》。正因如此,郭廷以才下定讀史決心。此時,郭廷以有很多機會聆聽教授學者的演講,在他看來,對自己影響最大的當屬南高哲學教授劉伯明:「最難得的是劉先生常來我們中學演說,談有關道德學問的問題,出口成章,很能吸引聽眾。他強調一個做學問的人必須要有基本的訓練——即科學的訓練,而科學的訓練以數學為第一,物理化學為其次,再次是工具書的運用。」

    進入東南大學歷史系後,郭廷以直接受教於諸位學衡名家。大一學年,柳詒徵親授中國文化史、西洋史、西洋哲學史等,他極其重視學生的課外閱讀,解決學生們提出的問題。大二學年,柳詒徵又開授近代史課程,郭廷以晚年口述自傳中說:「中國近百年史從鴉片戰爭講到近代大約有七十多年,因為材料問題不好解決,拿日本資料來教,另外要我們自己看東華錄,初看茫無頭緒,後來越看越有興趣,從道光朝到咸豐朝,再往前看到乾隆朝,我另編出一套章節,很得劉先生贊許。後來我又讀《聖武紀》、《清朝紀事本末》,得益極多。」史學方法的課程由歷史系主任徐則陵承擔,「(他)用中國的歷史作例來解釋西洋的新史學方法,他精通西洋歷史及研究方法,中國學問也有根基,教起來融會貫通,使人傾服。」此外,劉伯明、湯用彤、繆鳳林、劉崇鋐、羅家倫等先生也先後在歷史系授課。東南學風也深刻影響了郭廷以學術習慣的養成:「在大二時受柳先生影響,一天到晚做讀書劄記,後來把做劄記的習慣應用到記時事方面。我隨時記內閣變遷,記各省軍隊番號,記軍隊駐防區的變更,記軍官的出身,並列出表格,記得很熟,這些工作等於是我後來研究現代史的準備。」

    東南大學的四年學習奠定了郭廷以一生的史學功底,時隔數年,輾轉奔波的他再次回到南京。此時,東南大學已經易名為國立中央大學,郭廷以成為母校的一名近代史教師。1937年前,郭廷以專注於學,據其回憶:「為了研究太平天國歷史,我經常在國立圖書館、江蘇省立圖書館、金陵大學圖書館查閱書報資料,金陵大學是教會學校,英文書多,想不到地方誌有七八百種之多,這些是各地教士搜集來的,李國鼎的兄長李小緣幫我很多忙,讓我在圖書館閣樓上查書,我把所有地方誌都看過,善本書也全看過,相當下工夫,當時為了防蚊子叮,穿好衣服,但逢暑天熱溫度一高,汗流浹背,非常之苦。」其著作甫一出版,即在學界引發巨大反響。

    至1949年的數十年間,郭廷以在中央大學歷史系勤勉執教,廣受學生讚譽。王覺非曾回憶:「我在大三時上郭廷以先生的『中國近代史』。這門課是必修課,郭先生上課史料豐富,他按照年代順序和歷史事件經過,詳細講授。同學們都很用心聽。他聲音小,講話速度又快,記筆記非常辛苦,不太能全部記下來。當年,我們參加學生運動、示威遊行時,郭先生既不鼓勵,也不干預。」「就我所瞭解,郭先生非常用功,他極為重視史料。······此外,別的一些教授也很重視史料,中央大學有這個特點,這些老師都是講究史料的正確性與豐富性。因此,學生受老師影響,也重視史料。」(《南港學風:郭廷以和中研院近史所的故事》,九州出版社2013年版,第386頁)劉敬坤亦有如下回憶:「郭先生上課從不遲到,而下課時間一到,無論講到哪裡,都準時下課。他對我們同學非常嚴格,舉個例子,上第一堂課,他一個一個點名,而且一個一個仔細地看,之後,就不再點名;到下一次上課時,他只要把卡片拉出來一看,就知道哪個人沒來,當場就做了記號。」「郭先生指定我們看的書,例如馬士(Hosea Ballou Morse)的《中華帝國對外關係史》(The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of the Chinese Empire),《近代中國外交史資料輯要》、《籌辦夷務始末》等清季外交史料」,「後來,我的研究多少還是受到郭先生對史料下工夫的信念影響······郭先生為我們打下很好的基礎,我很佩服他做學問的精神,以及教書認真的態度,他教了我們實際的歷史知識。」(《南港學風:郭廷以和中研院近史所的故事》,九州出版社2013年版,第390-393頁)郭廷以重視史料的治史方法,不僅影響了中央大學歷史系的青年學子,更是對南高師、東南大學學術傳統的踐行與傳承。

    誠然,郭廷以的治學理念受羅家倫、蔣廷黻等清華學人的影響甚大。然而,在民國學術南北雙峰並峙的時代,郭廷以雖未曾在《學衡》等刊物上撰文,但他成長並執教於「學衡派」大本營二十餘年,無論是對史料整理之重視,還是「近代化」史觀之構想,均是汲取各家所長之結果。這種相容並包、貫通古今之學風,無疑是對學衡精神的絕佳詮釋。

 

 

2022-01-29 來源:澎湃新聞

引自《学衡》百年︱史家郭廷以与学衡派 (thepaper.cn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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